今晚..你會來嗎...
今夜,妳來了嗎?(下集)
曆春節,月早早就幫阿光訂好車票,要他提早回家過年。
五天的春節假期,沒有月的陪伴,讓他覺得度日如年。因此,過完年,
他便迫不及待的揮別南台灣故鄉,回到有她的城市-台中。
氣溫低得出奇,但也造就了台灣難得一見的雪景。
大年初四,阿光回到台中便給她電話,
月訝異的在電話那頭說:『這麼早回來,是要帶我去玩嗎? 』
阿光隨口就答:『對呀!帶妳到合歡山去堆雪人。』
阿光一直將月說過,想親自堆個雪人的事端在心上。
月開心的在那頭大叫,不一會兒,便對阿光說:
『好,我們今天就去,你等等,我穿好衣服,馬上過去找你。』
阿光掛了電話,想見月的念頭絲毫未減,於是到陽台上去等她。
抽完了一根菸,阿光便看見月,穿得一身雪白,
耳上掛著他送她的淡藍色耳罩,
騎著摩拖車緩緩的繞過管理室,朝他的住處而來,見他在陽台上,
開心的揚起手向他揮著。
那天,阿光帶著月參加春節的賞雪活動團體,坐在巴士上,
她樂得像隻小麻雀,
吱吱喳喳的畫著她要如何堆一個漂亮的雪人。
到了山下,下了巴士,半山腰上一片雪白,
月冷得將手捧在嘴前呵著,不再言語。
待阿光發現了月的沉默,偏過頭去看她,只見她紅著眼眶,
眼角噙著淚水,貪婪的看著四週的景緻。
阿光一個心驚,心頭閃過一抹不祥,趕忙的將她攬進胸前,
伸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淚,
輕鬆的說:『傻瓜,用不著這麼感動吧! 』
月低下頭躲進阿光懷裡,臉埋進了他的大衣,悶聲的說:『人家太高興了嘛!』
不遠處的計乘車司機,扯開了嗓子喊著:『上松雪樓,還差兩位。』
阿光拉著月小跑步趕緊搭上去,
搭上了加了鍊條的計程車往松雪樓出發。
走在佈滿皚皚白雪的步道上,月又恢復了先前高昂的興緻,
直到松雪樓近在咫尺,月放開了與阿光交握的手,往前跑了幾步,
低下身子,隨手抓了把雪,做成了個雪球,朝阿光喊了聲:『接好。』
便把雪球丟向阿光。
然後,他們就像兩個玩性未泯的小孩,在雪地裡打起了雪仗。
不一會兒,月放棄了攻勢,雙腿一屈,跌坐在地上,然後轉過身,躺平了身體。
阿光趕忙來到月身邊,蹲下身子,輕拍著月的臉頰,擔心的問著:
『怎麼了?妳別嚇我。』忽然,月張開了眼,皺著鼻子對阿光說:
『別吵,我正在體會藤井樹(日劇電影「情書」女主角)的心情。』
阿光這才鬆了口氣,也學著月,併躺在月身旁。
一切彷彿靜止,阿光似乎也同月一樣懂得了藤井樹的心情。
月輕咳了幾聲,阿光便要月起身,免得染了風寒。
月坐起了身子,開始堆起雪人,
阿光加入了月的行列,幫著月堆了一個大一個小的雪球。
看著雪人的雛型完成,月開心的吻上阿光的臉頰,然後脫掉身上禦寒的衣物,
裝飾起雪人。月幫雪人戴上阿光送給她的耳罩,圍上了她鵝黃色的圍巾,
再從口袋裡掏出了兩顆金莎當做雪人的眼睛,跟阿光要了根菸,
用口紅塗成了桃紅色,當做雪人的嘴巴。
看著月忙得不亦樂乎,阿光也感染了月的喜悅。
架好了三角架,阿光喊著要幫月跟雪人合照。月不滿意的搖搖頭對阿光說:
『不行,還少了鼻子。』便往遠處地上躺著幾枝枯木的地方跑去。
阿光就對著鏡頭,跟隨著月的身影。
月撿了一根樹枝,往回程跑了一段路,便開始咳了起來,越咳越烈,
不一會,便跌跪在地。
阿光以為月又調皮的對他開玩笑,便朝月嚷著:『快起來,別想再嚇我。』
只是,月的身子漸漸的緊縮,透過小小的鏡頭,阿光看見月的手困難的在
口袋裡探著。阿光見情況不對,丟下身邊的照像機,用最快的速度跑向月。
『藥....不見了,快幫我找。』月困難的對阿光說。
『什麼藥? 妳放在哪裡』看著月急促的呼吸,阿光意識到事態的嚴重。
『噴劑.......我的支氣管噴劑。』月開始漲紅了臉。
阿光才明白,原來月有氣喘。
氣極敗壞的對月說:『 妳怎麼不跟我說?還讓我帶妳到這裡來。』
『 不要生氣 .... 我好開心呢!』月扯了扯阿光的袖口,喘著大氣的說。
接下來,一切發生得讓阿光措手不及。在月喘不過氣後休克,
阿光邊幫月做CPR,邊向身旁的遊客求救。
一位好心的救難協會計程車司機,掛上了警示燈,一路飛車送他們到了醫院。
還是遲了,阿光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月在他懷中斷了氣。
阿光不置信的對著無奈的向他搖頭的急診室醫生說:
『一定還有機會?你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就放棄她。』
醫生只是輕拍阿光的肩頭,沉默的離去。
當阿光帶著一顆破碎的心,跪在她父母面前請罪時,
她的父母反倒是忍住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傷痛,
寬恕的對阿光說:『一切都是命。』
陪月走完了人生最後一程路,阿光再度搭上車,一路上輕喚著月的名,
去了一趟合歡山景物依舊,白雪依然皚皚,
只是,阿光同月堆的雪人已經被後來的遊客給破壞了。
月的鵝黃色圍巾,還有阿光送她的耳罩也不見蹤影。阿光在原地徘徊了幾回,
驀然,腳下踩到了一樣東西,阿光低身拾起,頓時百感交集,
那正是月的支氣管噴劑,出事那天,就是因為缺了它,月才會香消玉隕。
阿光握緊雙拳,憤恨的向天吶喊,悲憤的的喊聲繞過山谷,又回到他耳邊。
手上的菸燃盡,燙了他的手,也喚回了他出走的心神。
過了今夜,阿光將搬離此處,回到南台灣等候兵役通知。
往後,他再也沒有機會像今天這樣,靠在陽台上,回憶著月的點點滴滴。
走進屋內,書桌上擺了張照片,正是去年月和那個她還未完成的雪人。
照片裡的她,正燦爛的對他笑。
這一年來,阿光每天總會對著照片輕聲的問:『今夜妳來了嗎?』
阿光記得月曾對他說過:
『要是哪天我突然死了,你不要傷心,我每夜會來看你,
但是,我不會嚇著你的,
就偷偷的在陽台上看你,你可不要拉上窗簾,那我就見不到你了。』
越過陽台,望著滿天的星斗,阿光彷彿見到了月的笑臉。今年的冬天來得早。
『今夜妳來了嗎?』
(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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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我...在...你...背...後...看...你...很...久...了...
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~~~~~~~~~~~』
淒涼的奸笑聲劃破的寂靜的夜....(後面是望月自己加的...別打我...)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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